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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想什么?”
回过神时我常这样盘问自己,有一半的时间似乎是什么也没想。
《花とアリス》片段
《野ブタ。をプロデュース》片段
曾有位前辈告诫我,人类太脆弱了,我们应当不断地用一切能使自己内心变得强大的方式去构建自己,当从阅读中积蓄力量。只有这样,当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我们才不至于那么轻易被击垮,甚至能与之对抗。
于是,我一次又一次从阅读获得力量,同时也在一次又一次同呼吸中感受着绝望。
第一次那般压抑,是在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时。兴许再往前读点儿,就能等到救赎,我那样想……
情绪一度跌入与之相仿的境地无法自拔。
要停止阅读吗?绝不。
有人在尖叫,一声凄厉的、持续的长号将我吵醒。天还未亮。有街灯,人行道,远处汽车的隆隆声。我正站在离我的宿舍半个街区远的牛津街中央,赤着脚,穿着背心和法兰绒睡裤。我感觉似乎人们在盯着我看,但那是凌晨两点,街上空无一人。
不知怎的,我回到了宿舍大楼,然后坐在床上,试图回想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自己去睡觉了,记得做过的梦。我完全不记得的是自己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下楼来到大厅,冲到街上大喊大叫,但我就是这么做的。我梦见了家里。爸爸在巴克峰建了一座迷宫,将我困在其中。墙有十英尺高,全是他地窖里的物资垒起来的——一袋袋粮食、一箱箱弹药、一桶桶蜂蜜。我在寻找一件东西,一件对我来说永远不可取代的珍贵之物。我必须逃出迷宫去找回它,但我找不到出去的路。爸爸紧追不舍,用一袋袋粮食垒成路障堵住了出口。
我不再去参加法语小组,不再去上素描课,不再到图书馆看书,也不再去听讲座,而是躲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把过去二十年所有的热门电视剧都看了一遍。看完一集,我会不假思索地接着播放下一集,就像一次呼吸接着下一次呼吸。我每天看十八到二十个小时的电视。睡觉时我会梦到家,每周至少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站在大街上,疑惑着醒来之前听到的哭喊声是不是自己发出的。
我不再学习。我试着阅读,但那些句子毫无意义。我需要它们毫无意义。我无法忍受把句子串成一串串思想,或将那些句子编织成观点。观点太像是某种映射,而我脑海中的总是父亲在逃离我之前那张拉长的脸上的表情。
精神崩溃的问题在于,不管你崩溃得多明显,你都会不以为然。你会想,我很好,所以我昨天连续看了二十四个小时的电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没有崩溃。我只是太懒。我不知道为什么认为自己懒惰比认为自己陷入困境要好。但那的确更好。不只更好:那至关重要。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不割自己的时候,他觉得有一股力量把他拖向更早的惩罚——在他被教导割自己之前,有一段时期他会站在他和卢克修士住的汽车旅馆房间外,一次又一次朝墙壁撞,直到他最后垮在地上,筋疲力尽,身体左侧永远是一块块蓝色、紫色、褐色的瘀伤。他现在不会去撞了,但他记得那个感觉,那种身体撞在墙上的满足感,把自己摔向一个固定不动的物体时所产生的可怕愉悦感。
……
没有人不会注意到他的手臂、他的背部、他的双腿,上头遍布各种疤痕;小溪般的纹路是移除毁坏组织和肌肉时形成的,而大如拇指指纹的凹陷则是以前两腿撑架的螺丝钻入肉和骨头所留下的,一片片光滑如缎的皮肤是车祸灼伤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两腿生疮后愈合的伤口,现在像是微微隆起的火山口,周围永远染上了一种暗铜的色泽。穿着衣服时,他是一个人,但没了衣服,他就露出了真正的模样,堕落的那几年清楚地显示在他的皮肤上,他自己的肉身宣传着他的过去,宣传着其中的腐化和败德。
……
他掀起铁栅栏,拿出他的印第安玩偶和那盒原木,但他玩的时候,发现自己开始哭。他已经试着少哭了(因为哭了感觉更糟,而且修士们很讨厌他哭,会因此惩罚他),但他控制不了自己。他至少学会不要哭出声,于是静静地掉泪。虽然安静地哭的麻烦是很痛,而且会用尽他的注意力,最后不得不放下玩具。
……
——《渺小一生》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能断断续续听到高墙外,母亲和几个女人协商着一些事情。
“阿妈——阿妈——”
我高喊了几声,才被她听到。
“誒——怎么了?”
“阿妈,你能等我一起回家吗?”
我没有等到回答。
我醒了。
那时候我总是哭。一坐到餐桌前,还没端起碗就毫无征兆地开始抽泣。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只记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你再哭,就不要你了。"一有人搭话,不管他说了什么,我总会哭得更大声。
"你在这哭吧,别跟我回来。"我被母亲拖去公厕。
我抱着她的腿,哭得稀里哗啦,想要止住,却完全办不到。
有时候没拽紧,她回去了。
我哭累了,情绪慢慢缓和,等她收拾完碗筷偷偷溜回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有时候她会给我盛一碗米饭,我边吃她边给我讲道理。有时她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搭理我。
最近听的一期故事fm主人公叶松真的被母亲抛弃了。
我们都拥有被"害怕被抛弃"支配的恐惧。
污迹斑驳的断墙,灰暗的月光,潮湿的下水道混合淤泥的气味,阴暗记忆在那里伸展着它柔软的触角,像是大干一票前的热身。
我,仿佛生活在那里。
它们从未真实存在,不过是与众多悲剧共情的幻想产物。
为什么要把自己拽进去呢,我不知道。再一次,我几乎没法与那股力对抗。
回想三秒就让人产生强烈不适的记忆,就像电影里乘车的镜头。我自然地脑补出环境里的气味、动静、亮度,以及更多的细节。它们在瞬间粉碎我。
闭上眼,放空自己,不敢调动大脑深度思考某件事,一用力胃就受不了了。刹那间,肉体变成和空气一般稀薄的东西,呼吸悬在半空中,不敢乱动。稍微平缓一些时,希望永远停在那一刻,就以那样的状态驶向生命的终点。
无论如何,我不愿再回去。
我再也解决不了时间能处决的事。
幼儿园教室里,大家跟着广播轮刮眼眶,我的鞋带却被我扯成了死结,我一边抹眼泪一边疯狂地拉扯。温柔的女老师向我走来帮我擦掉眼泪,蹲下来耐心地帮我解开了它。
夏天的中午我走路去上学,走到一半突然感觉不舒服。
我在路边蹲下,抱着双膝埋头休息。
有个人喊我,我抬头看,是莎莎。
莎莎说我应该是中暑了。大家都用可爱的饮料瓶接水带去学校喝,她却用胶盖的藿香正气水管装,她给我喝了两支。
到了教室,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洒过水的教室很清凉。
醒来时已经临近打铃了,几个女同学跑过来,夸张的和我说描述我刚刚流了一桌子汗。总和我打架的男孩子帮我把作业写完交了。
我自己在家写作业天黑了也不开灯,竟还觉得那很酷,小学座位被固定在前排靠墙的位置。五年级brother带我去配眼镜时,视力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直到我和同桌的三观在十岁出头表现出极大不同,忍无可忍要求家长给老师打电话才换了座位。
从模糊斜视搬到中间后排发现竟然能看清,慢慢的,想看得更清楚就得再往前挪一点,再挪一点。
远房亲戚家小孩被拐卖后的几个月,我被送去大姨的饭馆,早上去晚上父母来接我回家。我被野孩子联盟除名,却被囚禁了。
我常在编制的长椅上坐一整天,不说什么话,闻着客人的饭香,望着海报上的女人发呆,她很像妈妈。
比我大一岁的侄女挑事对我说一句“滚了,这不是你家,滚回你家去!”
虽然她更在理,但我不怯,我更大声地答复她“你滚得了嘛!我不滚,要滚你滚!”这是竟是一次强有力地反击,她没再赶过我一次。
放学后,我在巷道里闲逛。路过一户人家,突然有只狗冲出来隔着我长裤咬了我的小腿一口。它骄傲地跑回院子里,我站在原地不敢动。
过了许久,我觉得不该就这么算了。
“你家的狗咬到我了——你家的狗咬到我了——”后面几个音几乎被我吃了回去。
门缝望进去明明看到有人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喊了几遍求了个心里安慰,我走回了主干道,卷起裤腿看到了几块淡淡的淤青。我十分担心狂犬病会在未来发作,又不敢告诉任何人,总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毛浪大概要说:狗子一定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咬你的。
后来,我原谅这些大人了。
我总想起校外那家白天都需要开灯的阴暗餐馆,除了饭菜好吃,一无是处。
在那里兼职时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还得忍受谩骂,我竟没做出任何反抗,甚至接受了它,还一度怀疑是否自己真有她描述的那般糟糕。我以为那是象牙塔外的整个世界,我的“温柔“就在那时出现了偏颇,我长出了浑身的刺。
直到有一天。
那个八尺多高的广播台男孩陪朋友去买饭走进了那家餐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站在离我四米远的地方垂下了头继续看手机。
到点了,我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还好今天什么也没弄错。我拎着午饭回到宿舍,拭去打包盒上的水汽,吃到一半时,才看到他给我发的信息“辛苦了”。
关于他缺席广播台例会和晚自习陪我去海边警局报案的那晚,我一直没明确的说过谢谢。他是明朗的,无暇的,生活在光里的,而他也成为了一束光,让人不禁想到拉尔夫神父。
我想让他知道我并不是因为那件事兼职,我并没有被困住。其实是某次我和他代表班级参加的小型宣讲上,当讲师问起“上大学后没伸手向家人要过一分钱的请举手”当时举手有三个,全是女孩。那时候我觉得她们好酷,可当我走在那条路的边缘时我感到悲哀……
我们没有太多交集。最近的那次,我走进教室他在用黄色粉笔描字。
“怎么不用红色呢?”
“你可以用其他颜色,两个颜色比较好看。”
“真的吗?那我用绿色吧。”
“绿色好看吗?”
“好看。”
“那你就用那个吧。”
我太喜欢安静的环境了,以至于我没法在多重噪音地阻击下完成一本闲书的阅读或是一断冥想,我的精神重度磨损。
于是我成天成天地泡在图书馆,写些数学题,甚至21:30闭馆20:30下自习,我都会去。另一半不上课的时间,我会去阿团团,常常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安静地待一天,有时搬个椅子爬去窗沿上坐着看海。后来离开了阿团团,我常找一间洒满阳光的空教室,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烤太阳。
节日假期我就去找李婷,有时逛一逛大学或是吹吹海风,有时只是她学校周围看几场电影,度过那几天。
唯一让人难过的是,我并没有在那段时间看太多文学作品,每当升学考忙起来时我都为那时没多看些杂书感到懊悔。
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那样子。
我接受人与人的不同。
到了学年末,我穿梭在各个公寓,从毕业生那里找寻心仪的书,有时她们会和我分享一些经验、规划甚至是穿搭。看着她们把行李装箱打包、给毕业论文降重、告别,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我在忙乱中淡忘了很多事,那些本就不该那般在意的事。
宿舍突然被抽中参加沙盘活动,过程比预想的好一些。结束时大家一起在校外买了晚饭,过去突然在那个燥热夏日的微凉傍晚被画上了句号。
我们被放回起点,迈不开腿。
我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望向别处。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的。
尼古和我去海边,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海平面上升了不少,我们坐在海岸上海风像针刺痛着面颊。
我应该问尼古要回去吗,可我很想看看雨水降落在海面上,等她提吧。
我起身去拍停在海滩伞尖顶的海鸥,尼古也跟了过来。
海鸥边飞边发出刺耳的尖叫。一只飞到了另一只停着的身旁,它们好像在争执。
“它们在说什么?”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能把这里让给我吗?——不行!我先来的!”尼古用与海鸥同样急促的口气回复了我。
再往前一点,几只海鸥在海里嬉戏。
“他们又在说什么呢?”
“能和我交往吗——不行——我有对象了——”尼古绘声绘色以相同频率的语调模仿着。
我们爬进了一栋半废弃的海边度假酒店的二楼。从没拉窗帘的落地窗望进去,干枯的盆景,整齐的、凌乱的被子,简约的家具,被海风搅动地风扇。
台阶下是被一些餐车围起的矩形平台,凸起的小高台上搭了一个顶棚,似乎是个小型舞台,这场景让人联想到富贵人家的聚会,想象却也完完全全被萧条破败掩盖。
狂风夹杂着细雨,刮得人走不动路。
我逆着风开始奔跑。
奇怪,风的力量消失了。
我想起了《雨季不再来》,细节不记得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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