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生死的我们节选,惊心动魄的往事

蜀山馆主导语:

小崔是馆主的小学同学,文艺青年,爱好文学、旅游、摄影、工笔画,总之一切文艺。但他患慢性肾衰已经快二十年。三年多前(年5月、6月、7月)病情危重,在攀枝花、医院几次险些不保。

后来抢救时,电话打来昆明,开方加用中药,方转危为安。此后坚持不懈服用中药三年,至今未再发生过危险。三年前危险的一幕已经过去很久,但每当回想起当年情形,依然能感到惊心动魄。

本文节选自小崔的《主宰生死的我们》,文笔流畅,动人心魄,读来酣畅淋漓。该文曾在到年参加全国第二届豆瓣文学大赛,从多篇作品的激烈竞争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全国12篇获奖作品之一。这是一篇斩落多篇作品的好文!真真难得!犹记当年小崔到北京领奖时,在德昌小县城里真是轰动一时。

本期蜀山医馆推出小崔《主宰生死的我们》文中与中医药相关的章节,以飨读者,读者于此可见小崔之坚强、文笔之精彩、中医中药之神奇!大家想看全文的话,可以上豆瓣网或百度搜《主宰生死的我们》。馆主还想说的是,中医中药是能治病的,而且能治大病,能治危重病!

主宰生死的我们(节选)

遭遇心衰

从大理旅行回来就觉得不对劲,(病了过后,我对自己说每年争取去一个地方,第一年我跟朋友骑了一个小摩托到阿坝州的理县,今年我独自一个人去了大理双廊。)

尿比以前少了,但我后知后觉,因为我一直很庆幸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地方浮肿,可是回到透析室,护士马姐看到我后却说:“要不还是脱点水吧,你漏了三次透析。

我坚持不脱,觉得这是我不可接受的,一旦脱水,我可能就再也没有尿了。可悲的事就这么渐渐形成,我开始咳嗽,先是小咳,再到大咳,一直咳到四月底,咳嗽越是变本加厉,天气也不好,老下雨,让人越是感到不舒服。

我一直认为是感冒了,自作聪明地给医生这么说。于是医生也往感冒上治疗,先是吃各种感冒药,然后又输液打针,这样一个星期下来效果甚微,但既然有点效果,我就真的以为是感冒了,于是吃各种治疗咳嗽的药,我妈甚至还到处给我弄偏方。

到五月初,天气又渐渐热起来,我从阵咳到无时无刻不在咳,晚上睡下去就开始,一直咳嗽到天明,白天稍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连续的咳,咳得人是肝肠寸断。

这样咳了差不多三个月,医院检查一下才行,否则恐怕我就这样咳死了,主治医生给我开出转诊单。

我转医院,一到攀枝花,哪知攀枝花温度高得离谱。第二天我就中暑了,温度一度达到40度以上。这次没有让家人陪我来,觉得他们来是个麻烦,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样下去万一人没了,家人也不至看着我太伤心。

我到攀枝花那天是周末,只能挂急诊,还好的是一切都还很顺利,急诊直接让我住进肾内科,周末值班的主治医生一看到我,问过话以后,就直接给我下了病危,我问有这么严重吗?我倒还没觉得怎样。医生点点头说透析病人随时因一点小问题就丧命,我们也只能小心行事。

查过心脏彩超后,诊断很快就出来,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感冒,而是因为尿量减少,透析不脱水,身体水过多造成心脏心包积液,并且左心房增大,咳嗽就是因为积液压迫这么引起的。

一个人在攀枝花,住在一个三人房的病房里,开始两天我还能出去找点东西吃,后来就什么也不想吃了,吞咽不下任何食物,只想喝水。强烈的高温让我头疼越烈,再加上咳嗽和口渴,我渐渐虚弱下去,每天连床都懒得下了。

要祛除心包积液,医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我增加血透时间,隔天一次,隔天一次,就这样我也还能勉强地自己走下楼去血透室。

透析途中很容易饿,饿慌了,倒也能吃下点面包什么的。

最痛苦的莫过于医生让我控水,必须控,否则积液透不下来随时危及心脏,心脏一衰竭我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我口渴得要命,渴得嘴角都开始起裂,张一下嘴就痛。除了想喝水我什么食欲都没有,我整个人已经轻飘飘的,体重直线下降,很明显地瘦了好几斤。

一个中午,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热了,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隔壁床的病人问我什么我也没有回答,医院大门到附近的一家超市,把人家冰柜门打开乱拿出里面的饮料不顾一切就灌下去,一股透心凉沁入心脾,不管了,死就死吧,先舒服了再说。这如同饮鸩止渴的方式,我不顾后果喝了一瓶又喝了一瓶。

一旦放纵自己喝水跟毒瘾一样停不下来,回到病房,夜晚失眠睡不着,我就跑到洗漱间去喝自来水,灌饱灌胀,灌到吐,可是就算这样还是解决不了我日益增加的口渴感。

一个星期过去,病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重了,不仅仅是因为积液没有减少,还有我没吃任何东西,我越来越虚弱。最好的消息就是肌酐指数下降了,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肚子里除了水什么食物也没有,肌酐怎么会高?

医生见我已经这样命在旦夕,强烈要求我的家属过来,很多东西需要家属签字,否则他们不敢再继续治疗。

我连下床翻身的力气也快没了,去透析室只能请护工阿姨用轮椅推这我去,每一步都感觉天旋地转,视线也模模糊糊,稍微远点看什么都是混沌一片。没有办法,医院还是通知了我的姐姐。我的家人都来了,那天我正在透析室透析,我似睡非睡觑着眼,母亲和姐姐都红着眼圈站在我床边,我一下清醒过来,还以为是梦。

我的姐夫头天通宵值班,是冒着生命危险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他还感冒了,到医院后自己就躺在挂号大厅的长椅上睡着了,那里有空调,比较凉快。

家人的到来,我感觉不那么难受了,医院也开始重新给我新的治疗,白天吸氧做雾化,输液,晚上进行加强透析。

这样强迫性透析了一段时间,咳嗽不那么咳了,能在姐姐的逼迫下勉强吃下点饮食,但是我还是很虚弱,心包积液复查下来一点没变化,反而增多引起我心累心慌,心脏总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迫着喘气,整夜整夜我都合不上眼。医生也没有别的治疗方法,又还不能抽积液,心脏左心室已经出现增大问题,如果要抽积液对心脏又是一个创伤,那是相当危险的。

远在昆明的朋友w也一再打电话来告诉我姐千万别抽,他说这对心脏是个损坏,他鼓励我,要求我的就是坚持,一定坚持,昆明离攀枝花也不算远,他说如果时间允许,我还不能好,就打算过来一趟。

w是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可惜就像俗话说的,人同命不同,他火辣选择学中医现在已经读到博士后,而我却成为一个重症病人,一败涂地。

我相信w,我从小身体不好他应该是最了解我的,我忍耐着痛苦等待,如过去一样,咬牙坚持。

因为姐夫要工作,父母也受不了攀枝花这样的高温天气,最后也还是只有姐姐留下来陪伴我,其实姐姐过来也中暑了,中暑让她也头疼,也不怎么想吃东西,只是她忍着不说。

晚上还是最难熬的时候,因为热,因为渴,我姐听医生的话,管着我不肯给我水,我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热得身体随时都要爆炸开裂。后一个晚上的半夜,我终于出现生命垂危的表象,我连嘴都长不开了,浑身滚烫,而那晚的值班医生是一个年轻进修大夫,他束手无策看着我,就像在等我快死一样。

大概是求生的潜意识,我拼命让自己不要放弃,凭感觉伸手要求要冰袋,我姐赶紧去护士站拿来冰块给我敷在胸口,一位护士也跟来,看过我后,就给我输上液,套上氧气,用上心脏监护,身体上又觉得凉快多了,我也慢慢静下来,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危险期其实并没有度过,我用意志力在坚守,我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活下去的暗示。

医生告诉姐姐,我随时可能就这么睡过去,我姐就隔一小段时间叫我一声名字,我也迷糊着嗯一声,姐姐一夜未眠地不停给我按摩,守护着我又度过艰辛的一夜。

而这样的夜晚在后来的日子竟然没完没了跟着我。

住院期间,我的也是多年好友L从广东回老家来结婚,婚结过后,他一个人专门跑到攀枝花来看我。

L的到来,我心情舒畅多了,想出去走走,他和姐姐就扶着我,可是外面一个凉快的地方都没有,我只走几步就不行了,刚吃进去的一点东西全给吐出来,只好继续回去躺着。L看过我当天就回去了,就像他带来了奇迹,我突然就没啥强烈反应了,咳嗽渐渐减少,偶尔只是轻咳几下,食欲也猛增,把我姐高兴得。

但是心包积液还是没有消除,我只是反应没那么强烈了,主治大夫查房后说就只有这样了,医院也可以做的吸氧,输液,雾化,问我要不要出院?

我迫不及待说要出,这两个多星期,火炉一样的攀枝花,我实在是受够了。

往西昌去

医院透析治疗,好景不长,一段时间后,咳嗽又开始频繁起来,积液仍然只增没减,身体反应又越来越严重。

这样拖拖拉拉又过了快一个多月,我也考虑了一个多月,身体是越来越不行,加透也缓解不下来。我自己想得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是时日不多。

我的家人也无奈,这些年也被我折腾够了,父亲有一天很婉转地问我有什么要做的,我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要做的,唯一的只想离开,死到别处,我不要追悼不要讣告,把我骨灰撒到野地就行了。

我打算好了,就跟家人说既然已经走不了太远就去西昌吧,租个房子,要么等待死亡要么出现奇迹。

父亲和姐姐商量过后,也只好听从了我的安排。姐姐托朋友帮我租房子,我医院,透析前,医院一医院。

医院,想不到病床紧张,我只能住在走廊上,第二天我出去检查回来我的包就被偷了,还好的是里面就一些换洗衣服,重要的只有手机充电器。

第三天,主任告诉我,西医目前全都是差不多的治疗方案,只要是相同的问题,走到哪儿都一样。他刚从外地开会回来,会上也说到透析病人出现的这些问题,比如腿不安症状,是目前世界级的难题,医疗技术无法治疗的。其实我也明白,我没有报希望,我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办好出院,又办好透析挂床事宜,医院只有10多分钟公交车的租住屋去了。

夏季是我们这里山洪暴发的高峰期,持续的强暴雨让市区也被淹。

我住在长安街的一条巷子里,在西昌定居的老同学x来看我,说先住着吧,我们公司倒是有宿舍,但是目前没有空房,等有了你觉得可以就搬过去,然后我给你办个饭卡你就在我们公司食堂吃饭,轻松简单。

我想那怎么行?太麻烦x了。

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那天我们去了一家西餐厅,很久没有见面的我们,总像要说很多话,但是说来说去似乎都说不到点子上,我总不能开口就说:“我过来等死的,你不用太在意!”

开玩笑了。

一个人住在屋子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让人安静下来,x还带我去州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证,借了一些书回来。

和x见面那天,她一直送我到家看了看我的租屋才肯回去,其实从西餐厅出来我已经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刚才的牛排在我的胃里打转,眼睛又开始模糊起来。我暗想不会来得这么快吧!我支撑着越来越难受的身体,一定要送x母女到楼下,我怕跟这些朋友每一次道别都可能是永诀。

等x走远,我才回到楼上,眼前开始出现幻影,强忍着努力爬到床上躺着,新婚燕尔的L还没有回广东,知道我又来西昌就打电话来说明早就上西昌来,我挺开心的。

失眠的折磨,已经又是好几晚没睡。我能做的就是数佛珠,佛珠还是我病过后,本命年的年初另一好友M特意送我的。

我必须让自己静下来,只有心静,我才不会心乱。但我的脑海里不断出现一些恍恍惚惚的影子,心智全无。直到早晨天微亮,我迫医院。

一场透析下来,身体感觉又好些了。

L医院来接我,L就像是我的福星一样,他一出现,我精气神又来了,可不曾想那其实是在透支我的能量,接下来发生的事,又差点要了我命,也把L吓住。

从医院出来,我们没有直接回租屋,慢慢走着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天又下着雨,雨倒是不大,我们都没有伞。

走了一阵,我感觉又有些不好,但是我忍着。

L跟我回到租屋,还没到12点之前我们都好好的,他洗澡我铺床。床是在阁楼上,我爬上爬下好几次,搬运被子枕头。

L刚洗完澡出来,我突然不知怎么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双腿乱蹬乱蹭,我的身体完全不由我控制,就像鬼魂附体般开始胡言乱语张牙舞爪,我眼前晃着好些穿旧时长布衫的老人,他们伸着枯瘦的手向我不断拥挤过来,这样的幻觉在我刚病的时候一再出现过。

L看到我一下变成这样子,喊着我的名字扶我起来,让我在沙发上躺好。我医院,去医院。L要跑下楼去叫车,我挣扎着起来说太晚了,医院打个电话,如果没人值班去也是白去?当时的我,虽然神志不清,却竟然还能找医院去,庆幸的是那边值班医生听说后叫赶紧来。

L迅速下楼拦车,然后又跑上来扶我下楼,我已是衣冠不整,灵魂已经不是我的了,但是我竟然担心地问L跟出租讲价没有,这个时候我能问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的。

下得楼来,我只感觉平时晚上都很安静的小街一下子好热闹,车水马龙,人如流席。走到马路中间我竟然还被一辆小三轮给撞了,我被撞在旁边一个正要上自己车的男青年身上,那个男青年还对我笑,我说对不起,刚那个车撞我身上了。他说没关系。

摇摇晃晃被L拉上车,刚才一幕幕一下似乎就不见了,昏暗的四周恢复原来的安宁。

医院的电梯晚上一般是不开的,透析室在7楼,我要爬上去估计是爬不到头了,L那瘦弱的身材也不见得能把我扛上去,但是今晚的电梯是开着的。

红红的箭头朝上指着。

我们乘上去直到七楼,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和我擦肩而过走进电梯,电梯又慢慢下去了。后来我问L你看到那个女孩没有,他目瞪口呆说电梯里始终只有我们两个人呀,我们出来电梯就停在七楼没有动过。

我躺在透析床上就开始乱叫乱喊,身体不听使唤地翻来覆去,护士好费力才给我扎上针,L被值班医生叫去问情况,他不在身旁,我就抓狂似的使劲喊他的名字。

医生建议L先出去等等,也许我就会安静下来。如果他在这里我潜意识就有依赖性。但我一直狂躁不安,护士担心动静脉穿针出问题,索性拿了根绳子把我手给捆在床栏上固定住。

血液再次从我体内流出来,透析机开始无声地转动,两个小时后,我渐渐不再狂躁,不再挣扎,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虚脱了一般,我对L说我要累死了。

凌晨三点,姐姐从县城打的赶来,我已经下机了,医生叫我去肾内科找护士再留院观察。姐姐和L先回租屋。我在病房的床上还是无法安睡,只好去护士站和值班护士聊天,一直聊到天亮。

天亮后,我又去血透室继续透析四个小时,L和姐过来,L说你把我吓死了,昨晚医生说你随时可能有危险,只好赶紧给姐打电话让她赶过来。

这随时都可能要命的病,我又度过一劫。

接下来,我的病情还是不稳定,好一天歹一天。父母打来电话要到社保去拍照证明我活着,我周末就回去了一趟。

回到家那天早晨,我和父亲坐在沙发上,这是我跟他这么多年来很难有的父子之间真正面对面的对话。他说他努力能够活到80岁还有10年时间。

我说我恐怕看不到你活到80岁了,你先送我走吧。

我的父亲哭了。

星期一去社保后我就直接赶回西昌了,但是事情远不如我想得那么轻松,咳嗽已经咳成习惯,失眠必须吃大剂量安眠药才能睡去,我一个人,我透析回来不想动,就随便在外面吃点,甚至不吃,我的身体一如既往虚弱下去,而我开始害怕一个人在这个阴暗的房间里呆着。

姐姐始终不放心我,还是决定请假过来照顾我,每到晚上差不多12点我就开始不安症,大脑无意识的任由身体乱滚乱动,但是时间很快就过了,医院急救,我姐说我竟然可以闭着眼说着胡话啃完她给我削的苹果,而我早晨清醒后根本就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我姐累了一个星期,我母亲又上来替换她。每晚我都靠在我妈的怀里才能安稳,我妈就一直抚摸着我的头。我说妈,我要是死了,你也别难过,我不怕死的。我妈就抹着眼泪,她说家里这些年一直没亏待过你,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尽量满足你了,你要记住了。

我说我记住了,我在天在地都会保佑我们全家。

我的母亲无声地掉着泪,一颗一颗就那么落在我额头,落在我脸上。

在医院检查心脏彩超结果出来,积液还是在增多,左心房比在攀枝花检查的时候更大了。

我不知道还能挺多久,我一一给小伙伴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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