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抛弃后,我却靠努力有所成就,他们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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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有三对父母。生父母嫌我是女孩,养父母嫌我不是亲生的。他们都抛弃了我。只有爸爸妈妈一直爱我。后来我有所成就,那两对父母又巴巴地上门来认亲,一口一个乖女儿。我只是笑笑:「你们谁啊?」

那年冬季,我们村庄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

我的养母去河边洗衣,不料上游漂来一个包裹。

那条河狭窄,每逢洪水便会带来许多孩童的遗体。

水波荡漾,露出白茫茫的一片,大多数都是女婴。

那包裹看起来厚实,用的是上等布料和棉花。

养母用棍子将其勾回,原本打算埋葬孩子,布料和棉花则打算带回家。

她边骂着不人道,边挖好了坑,就在冰冷的土地覆盖我身体的那一刻,我伸出手脚,微弱地哭泣。

养母被吓了一跳,立刻将我抱起,重新包裹。

她与养父结婚五年,一直未能生育,原本也希望能抱个男孩来抚养。

但那时,哪怕是有些残疾的男孩,也无人愿意送人。

她把我放在水桶里带回家,给我喂了一小碗米浆。

我吃完后,便对她露出了笑容。

养父在煤油灯下抽着水烟,凝视了我许久,叹息着说:“罢了,这都是命中注定!”

“以后,就叫她米粒吧。”

一个普通而朴素,又容易养活的名字。

养父身形魁梧,话不多;养母身材娇小,脾气却火爆。

养父带着我四处寻找哺乳。

村里的长者说我是喝百家奶长大的,集百家之福,定会大富大贵。

夏日里他们忙于农活,便用箩筐装着我,把我安放在树荫之下。

有小贩骑着自行车卖冰棍,养父会买两支。

一支给我,另一支给养母。

养母责怪他浪费钱,却又将我的冰棍掰去大半给养父,说我怕吃不完会融化。

那时我以为,我的每一天都会如此度过。

然而,在我四岁那年,养母怀孕了。

随着她肚子日渐隆起,村里的阿姨们爱跟我开玩笑:「等你妈妈生下弟弟,他们可能就不要你了。」

「你是个姑娘,听说还是捡来的!」

我可不信这一套,撒腿就往家跑,想让我爹妈告诉我,我是他们亲生的宝贝,永远都是他们的心肝。

跑过院子门口,我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伤心和恐惧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了好一阵,也没人理我,我擦了擦眼泪,听到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我哽咽着走进去,看到养母疲惫地靠在床上,注视着身边的孩子,眼神里满是我以前没见过的柔情和爱意。

她生了,是个儿子!

包裹着弟弟的,竟是我小时候的襁褓。

我心里有个问题,却不敢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养母坐月子不能沾水,乡下男人哪会洗衣服。

这洗衣的活儿就落在了我身上。

那可是冬天,我抱着跟我差不多高的塑料桶,里面装满了全家人的脏衣服。

水面上结了冰,我得先用石头砸开一个洞,再用棒槌使劲敲打衣服。

冬天的衣服又厚又沉,浸水后比我还重。

洗完衣服,我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只有手泡在冰水里,冻得又红又肿,像十根胡萝卜。

我尽力了,可养母还是皱着眉头训我:「给你吃给你喝,连件衣服都洗不干净?」

家里的鸡蛋再也没我的份,养父也不再给我买麦芽糖和豆花。

我从他们的床上,搬到了柴房的小床上。

柴房四处漏风,冷飕飕的夜风吹来弟弟的哭声和养父母的哄声。

后半夜我睡着了,早上醒来,枕头都湿了。

有些问题,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成长,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我不再调皮捣蛋,喂猪喂鸡洗衣做饭,成了全村最懂事的孩子。

可即便如此,养母还是能找出无数理由责怪我。

弟弟着凉咳嗽,是我的错。

养父摔了腿,是我的错。

家里的鸡得了鸡瘟,还是我的错。

稻子收成不好,也是我不好。

我吃不饱穿不暖,小心翼翼地活着,腊月里,村主任和小学校长上门了。

我已经六岁了,他们是来劝养父母送我去上学的。

这是第三次了,之前养父母总以我还小为由拒绝。

这一次,村主任下了最后通牒,说义务教育是国家政策,不遵守是要受罚,甚至坐牢的。

深夜里,养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墙壁仿佛纸糊一般,养母尖锐的声音穿透而出:“一个学期的学费要两百块,这笔钱留着给小虎岂不是更好?”

“王支书讲了,不让她接受教育是违法的。”养父反驳道。

养母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些许:“那万一她走丢了怎么办……”

当我第二天醒来,发现养父坐在床边。

他凝视了我良久,声音低沉地说:“起床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县城是什么样吗?”

“今天爸爸带你去转转。”

我仅在邻居家电视上见过城市的高楼大厦,但县城却并非如此。

天空灰蒙蒙的,风如利刃般刮过脸颊。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衰败景象。

养父不顾我的反对,在一家小超市里给我买了五包酸梅粉和五包华华丹。

超市门口有一块石凳,他让我坐下,说道:“爸爸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吃完这些东西我就回来了。”

不远处,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牵着一条狗,大声叫卖:“卖狗了,自家养的土狗,便宜卖!”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和那条趴在地上的黑狗对视。

它的眼角湿润,仿佛在哭泣。

养父转身欲走,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袖,低声哀求:“爸爸,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孝顺你,请你别忘了来接我。”

养父回头,手颤抖着抚摸我的脸,眼眶泛红。

然后他轻轻拂开我的手,消失在人群中。

直到太阳落山,那条狗依然无人问津。

狗主人无奈地将它带回家,一边咒骂一边踢了它几脚。

但黑狗却不停地摇着尾巴,欢快地跟在他身后。

临走前,它还向我吐了吐舌头。

你看,连狗都比我过得幸福。

我整日站在寒风中,没有进食,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世界变得昏暗时,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我原以为这寒冷刺骨的冬季会是我的终点。

没想到,我竟在温暖如春的被窝中醒来。

小超市的老板娘张婶,她不仅收留了我,还用她那热情洋溢的大嗓门,为我泡了一碗香喷喷的康师傅香菇炖鸡面,甚至还加了两根火腿肠。

她叮嘱我:"趁热吃!"

我默默地将面吃完,张婶手脚麻利地帮我梳好头,并承诺明天天亮会送我回家。

我的目光落在床头的小桌上,那里摆放着五包未开封的酸梅粉和五包华华丹,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轻声地说:"我没有家,他们不要我了。"

不久后,去进货的周伯也回来了。

我闭上眼睛,他们都以为我睡着了。

张婶拉着周伯到床边,低声说:"你看她,跟珠珠像不像?"

周伯搓着手,沉默了许久才说:"明天送她去派出所。"

第二天一早,我吃完张婶买的肉包,周伯骑着三轮车送我去派出所。

民警联系到了我的养父。

我在冰冷的蓝绿色不锈钢板凳上等了整整一天,却始终没有等到他。

快下班时,张婶在门外徘徊。

我隔着玻璃与她对视,轻轻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

大约十分钟后,张婶推开门进来,拉住我的手说:"走,先跟我回去。"

周伯正在顾店,他撩起眼皮看了我们一眼,皱着眉问:"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

张婶毫不畏惧,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又不缺这口饭吃。"

就这样,我在小超市安顿了下来。

随着年节的临近,超市的生意越来越好。

我尽我所能地帮忙。

超市里有很多零食,张婶让我随便拿,想吃什么都行。

但我一样也没动。

夜里,张婶搂着我睡觉,用她热乎乎的腿夹住我冰凉的脚。

忙得没时间做饭时,她就给我泡泡面。

她总是给我泡刚进的货,哪怕我拿了快过期的,她也会抢走。

与张婶的热情外放不同,周伯很少笑,让我有些害怕。

小年这天,是他最后一次去进货。

我和张婶帮忙卸完货后,他叫住我:"你等下。"

我吓得一哆嗦,怯怯地看着他。

他从兜里掏出一双粉红色露手指的手套,递给我:"给你!"

我惶恐地拒绝,但他强势地塞到我怀里。

张婶拆开手套,直接给我戴上:"戴上吧,你这手一直露在外面,冻疮好不了的。"

手套的温暖让手上的冻疮发痒,我的心也像泡在热水池子里,又酸又胀。

两天后,张婶的儿子回来了。

他在市里重点学校读初三,平时寄宿。

他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我竭尽全力对他释放我所有的善意,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爸,妈,珠珠已经死了,不是随便哪只野猫野狗都能顶替她的。"

他非常生气,关着门跟张婶和周伯吵架,声音很大。

我坐在门槛上,他的声音像锥子一样锤进我的耳朵里。

"养孩子不是养猫养狗,你们已经四十多了,身体又不好,她以后岂不是我的责任?"

"你们说收养就收养,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需要一个妹妹?"

"明天就把她送走!"

……

"送去哪儿?派出所、孤儿院、她原来的家,反正不能留在家里。"

果然,我得到的爱总是无法长久。

争吵声还在持续,张婶和周叔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不应该让他们感到困扰。

我摘下了那双粉色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面上,把华华丹和酸梅粉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走出了门。

夜晚的街道显得异常宽阔。

路上的行人稀少。

每家每户都点亮了温暖的灯光。

世界如此广阔,却没有一个属于我的栖息之地。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了河边。

河水浑浊,波涛汹涌,仿佛在向我招手。

这条河流经我们的整个县城,六年前,我的养母就是从这条河里把我捞起来的。

也许,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我攀上了栏杆,张开双臂。

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永远不再感到悲伤的鸟。

飞翔吧!

我的身体向前倾斜。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抱住了我,将我从栏杆上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周榆愤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死了,让我的父母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我感到非常无助。

原来,我连死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不是故意的。”我忍着疼痛慢慢站起来,不敢直视他,“请问,孤儿院怎么走?”

周榆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我。

过了很久,他的肩膀垂了下来,声音沙哑而悲伤:“不要离这条河太近,珠珠就是在这里淹死的。”

他拉着我大步向前走。

走着走着,我发现方向不对。

“这好像不是去孤儿院的路……”

“你这么大了,孤儿院不会收你的。”

快到家时,我们路过了一家饭店。

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我看到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在众人的簇拥下,吹灭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她看起来很幸福。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周榆回头看到了这一幕,问道:“你没吃过生日蛋糕吗?”

我摇了摇头。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是被捡来的,妈妈说捡我的那天,下着冬天的第一场雪。”

在乡下,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好了。

吹蜡烛吃蛋糕,那是城里人才会有的奢侈享受。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

我刚说完,冰冷的天空就飘起了大片的雪花。

周榆伸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下雪了。”

冬天的序幕刚刚拉开,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迫不及待地降临了。“以后的每年,都把这第一场雪当作你的生日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兔奶糖,递给我,嘴角挂着笑:“生日快乐,珍珠!”

我们踏着雪回家,张婶也顶着一头雪花回到了家。她一边责备,一边紧紧抱着我,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不一会儿,周榆骑着三轮车出去了,转眼间,他手里提着一个月饼大小的奶油蛋糕回来了。“生日蛋糕要提前订,时间不够,这个将就一下吧。”

张婶为我煮了一大碗面条,上面点缀着两个金黄的鸡蛋。周叔笨拙地拍着手,默默地跟着唱生日歌。我吹灭了蜡烛,四周一片漆黑,但我的心不再感到害怕,因为心里已经点亮了一盏灯。

张婶为我准备了新衣服和新鞋子。大年三十的晚餐后,她和周叔每人给了我十块钱压岁钱。我从未拥有过这么多钱。周榆也送了我一个小猪存钱罐,里面已经装有他给我的五块钱压岁钱。

新年过后,张婶送我去插班读小学。她握住我的手,教我一笔一划在书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周珍珠。每次周榆打电话回家,我们总是聊很久。放假回家时,他也会给我带些小礼物。

幸福的时光总是飞快,转眼半年就过去了。周榆即将迎来中考。小学已经放假,我前两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没考上。心里很不安,我请求张婶带我去市里为他加油。

张婶本来就很担心,听我一说,立刻开始收拾东西,我们马不停蹄地去了市里。学校为他们租了房子,饮食统一供应,很安全,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我们就在他们隔壁的小旅馆住下,张婶买了菜,向旅馆老板借了炉火,另外开小灶为他补充营养。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了。周榆走出考场时脸色不好,我们都担心极了。

一打听才得知,原来他室友也入住了这家宾馆。

前一晚,我肚子饿得慌,就悄悄出去觅食,结果我们几个一起分享了战利品。

周榆因为加了个餐,所以并不饿,就没参与我们的分享。

没想到,那食物不干净,导致我们几个同学都腹泻不止,严重影响了状态。

张婶既感到遗憾,又有些后怕,同时又庆幸。

她抱着我亲了又亲,说如果不是我,周榆的中考就泡汤了。

成绩公布后,那几个同学都发挥失常,而周榆却顺利进入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

那个暑假,周榆不仅辅导我学习,还带我四处游玩,连同学聚会都带上了我。

有同学好奇地问:“她是谁啊?”

周榆语气坚定地回答:“我妹,珍珠!”

同学们中有的即将南下进厂打工,所以聚会既是欢聚,也是送别。

周榆喝了不少啤酒。

回去的路上,夏日的余热未散,他脸颊泛红,看着我问:“珍珠,如果哪天你的养父母或亲生父母来找你,你会离开吗?”

我回答:“他们不会找我的。”

周榆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但没有继续追问。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那两对父母有任何交集。

但世界就是这么小。

大约一周后,我们在店里吃完饭,张婶让我把碗送回隔壁饭馆。

我拿着油腻的不锈钢饭盆,掀开褪色的塑料帘子。

一眼就看到了那家人。

养母拉着弟弟,抱怨道:“城里人狡猾得很,东西又贵得要命,你就不能忍忍回家再吃吗?”

天气炎热,巨大的黑色落地扇吹来一阵阵热风,拂过我的脸庞。

因为今天要帮忙上货,我穿着周榆的旧衣服,宽松又有点脏,碎发被风吹起,粘在了满是汗水的脸颊和脖子上。

养父母抬头,也看到了我。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爸”。

养父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惊讶又松了口气,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养母却激动得跳了起来:“谁是你爸?你这个小乞丐,别乱叫人。”

养父试图拉住她,但她的声音依旧高亢:“我们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你这个小乞丐别乱认亲。”

一旁的弟弟也好奇地看着我,冲我吐了几口口水:“小乞丐……”

养母的声音高得能穿透云霄,她似乎在用尽所有力气与我划清界线。

那些侮辱人的话,像钻头一样直冲我的耳朵。

那一刻,我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些被她无情斥责和虐待的漫长时光。

我感觉自己被一张巨大的网紧紧缠绕,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把我从困境中拉了出来,那是周榆。

他坚定地说:“她不是叫花子,她是我的妹妹,珍珠!”

张婶也很快赶到,她紧紧地抱着我,捂住我的耳朵,愤怒地说:“你们还是人吗?怎么能这样对待孩子?”

“她怎么会遇到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父母!”

她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我含着泪看着她:在这一刻,即使是李嘉欣也无法与她的美貌相比。

我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对养父母露出一丝微笑:“叔叔,阿姨,对不起,我刚才叫错了。”

“我现在有了新的妈妈和爸爸。”

我深吸一口气,生涩而真诚地叫了一声:“妈。”

张婶的眼泪流了下来:“哎,哎,妈妈在这儿呢。”

我又看向匆忙进来的周伯,叫了声:“爸。”

他差点被门槛绊倒,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嗯。”

周榆凑过来:“还有我呢。”

“哥!”

“大声点,我听不见!”

“哥,哥哥,哥哥哥哥……”

周榆揉了揉耳朵:“别叫了,我又不聋。”

爸爸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哥哥:“下午带你妹妹去买几条新裙子。”

妈妈大声说:“对,好好打扮一下我们的宝贝珍珠,免得被别人看不起。”

饭馆老板王姨也帮忙说话:“周哥张嫂店里生意很好,平时也很疼珍珠。”

养母的脸色从刚才就不太好,此时她的眼睛转来转去,突然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米粒,你就是我的米粒,我不会认错的。”

她假装哭泣:“我可怜的女儿,你丢了以后,我和你爸爸都找疯了,原来你已经攀上了高枝。”

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对着爸爸妈妈笑着说:“这孩子我们养了五年,你们说带走就带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妈妈急了:“那你想怎么样?”

养母一字一句地说:“给我们三千块,这孩子以后就是你的。不然,今天我就把她带走。”

“全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家的女儿贾米粒!”

周榆在城里上学,每月的生活费也就一百二十块钱。

三千块钱,养母怎么能这么张口。

哥哥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凭什么,是你把她扔了,她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养母一脸漠然:"要不是我当初救了她,她早就没命了。"

"这些年她活得好好的,你们给句痛快话,这钱到底给不给?"

妈妈急得满头大汗,伸手去拉养母:"咱们好好商量,别这么死缠着孩子。"

她拉开养母,举起我红肿的胳膊想吹吹。

我赶紧把手藏到背后,哽咽着说:"妈妈,要不你就别要我了。"

"我不值这么多钱。"

妈妈眼圈红了:"你想得美,叫了我一声妈,你这辈子都是我女儿!"

养母笑逐颜开:"对对,三千块对你们这些大老板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养父在一旁低声劝阻,养母狠狠瞪了他一眼:"虎儿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咱们养了她这么多年,收三千块钱怎么了?"

我泪如雨下,一步步往后退:"不,妈妈,我不做你们的女儿了,我不做。"

双方僵持不下,刚才跑出去的周榆又跑了回来。

他喘着粗气,眼睛里闪着光:"我刚才给老师打了电话,她老公是律师。"

"你们确定珍珠是你们的女儿吗?"

养母翻了个白眼:"那还有假,方圆十里都知道。"

"既然是你们的女儿,那为什么之前你们把她抛弃了?当时警察还联系你们来领人,你们都没来。"

"你们这是遗弃罪,最高可以判五年!"

周榆目光如炬:"而且,如果你们收了三千块,那就是贩卖人口。那也是要坐牢的,最少五年。"

养母的声音明显没了底气:"你个小孩子吓唬谁呢。"

周榆笑了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我是不是吓唬人,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养母大惊失色,养父沉声说:"让你闹,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两人抱着弟弟站起来,匆匆往外走。

养母经过我身边时,还恶狠狠地说:"你个小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多年。"

看着他们走出店门,妈妈问:"你真的报警了?"

"没有,吓唬他们呢,不过他们的确是犯了遗弃罪,我班主任的老公说,咱们抓住这一点吓唬他们就行。"

"那咱们得好好谢谢你班主任。"

"已经谢过了!"

"啊?"

周榆笑了笑:"我中考全市第一,就是对她最好的感谢。"

我望向外面。

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养父的脊背弯着,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我跟爸妈打了声招呼,飞快地跑回店里拿了东西,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养母还在骂骂咧咧,养父则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做了个深呼吸,问他:"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女儿,那天你会来接我吗?"

养母冷冷地嘲笑:“亲生的,哪怕是饿死,也得给你留口吃的!”

我养父伸手想摸摸我的头,我却退了两步,举起我的小猪存钱罐,狠狠地摔在地上。

只见存钱罐里的硬币哗啦啦地洒了一地,养母的双眼顿时放光。

我大声说:“这些是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们了。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别来打扰我和我的家人。”

养母一边捡着地上的钱,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还没拆封的华华丹和酸梅粉,递给了养父。

我坚定地说:“这些,还给你!”

养父的手颤抖着。

我硬是塞进他手里,微笑着对他说:“谢谢你,爸爸。”

我喊了一声:“再见,叔叔!”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汗水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也带走了我的泪水。

这一天,虽然让人难过,但同时也让我感到一丝解脱。

从那天起,我彻底成为了爸爸妈妈的女儿。

妈妈担心得不得了,没几天就带我去上了户口。

周珍珠的名字,紧挨着周榆的后面。

周榆上了高中以后,虽然很忙,但假期还是会抽出时间陪我玩,帮我辅导作业。

他对我说:“珍珠,要好好读书,将来哥哥带你去世界各地看看!”

我喜欢画画,妈妈就给我报了一个很贵的画画班。

那时候,补课和培养兴趣班还不是很流行。

邻居们都开玩笑说妈妈是不是要培养出一个画家来,我也感到了压力。

妈妈哈哈大笑:“我想着,她学会了,以后咱们连照相馆的钱都省了。”

后来,我给爸爸妈妈画了素描。

爸爸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看来这照相的钱,还是省不了。”

妈妈是个热心肠,从不卖过期的东西,临期的东西都会送给街上的乞丐。

邻居们有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大家都喜欢她,也都对我很好。

时间飞逝,转眼三年过去了,周榆也到了高考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年,高考从7月调整到了6月。

我和妈妈一起去市里陪考。

虽然是6月,但考试那两天特别热。

那是最后一科考试。

我因为贪凉,让妈妈给我买了两瓶冰水。

结果冰得太厉害,一直化不开,我渴得不行,周榆就把自己的水换给了我。

他说:“喝我的吧。”

然后,他带着那两瓶冰水走进了考场。

妈妈总担心他喝冷饮会闹肚子,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偏偏考试那天他考场的电路故障,而考场又位于角落。

热得几乎喘不上气。

有的同学甚至中暑,脸色苍白。

他索性把两瓶冰水搁腿上,用这招来降温,这才没让高温影响他的状态。

妈妈听说了这事儿,心里乐开了花,直夸我是家里的小福星。

周榆的成绩向来不错,高考发挥稳定,顺理成章地被清华录取。

我呢,脑子算不上灵光,妈妈给我请了家教,成绩提升也不明显。

小升初的时候,按理说只能去个普通的初中。

那时候正好推行素质教育,周榆一直鼓励我参加各种绘画比赛。

没想到我在省里拿了个一等奖,还上了电视。

就是这个奖,让我得到了市重点初中的青睐。

妈妈乐坏了。

有邻居问妈妈,小龙虾虾农来了,一块五一斤,个头大,要不要来点?

妈妈开心地大声回应:「要要要,珍珠考上了市一中,这孩子就是运气好。」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条街,大家都嚷嚷着要吃喜酒。

妈妈买了一百多斤龙虾,我一下午刷得头昏眼花。

晚上,我们就在马路边架起大锅,分批炒了,邻居们你带点花生瓜子,我带点腐竹毛豆。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大家或站或坐,聚在一起吃喝,笑声不断。

这是难得的轻松快乐时光。

爸爸把我叫到一边,递给我满满一碗虾:「坐下吃吧,他们要吃什么让他们自己拿。」

我坐在小板凳上剥着虾壳,听到王叔叹了口气:「这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这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大家开始诉说各自的苦楚。

店里的生意不如从前,并非经营不善。

以前东门口是临时车站,东边进县城的车辆都在这里集散。

有人流就有生意。

但今年县里在北边建了新汽车站,半年前就投入使用了。

这段时间,生意明显下滑。

王叔抱怨了一阵,说:「还是张嫂子好,儿子快大学毕业了吧,名校毕业收入高,养珍珠不成问题。」

妈妈边擦手边说:「珍珠是我跟他爸要养的,怎么能推给小榆呢?再说他还要读研,一时半会儿也挣不到钱。」

王叔啧啧道:「那你们可有得熬了,现在大城市的年轻人不一样,结婚还要买房,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以前没太注意,但从那天起,我才发现街上已经有不少铺面关门,上面写着转让或出售。

也有人来找爸妈,问他们要不要卖店。

对方出的价钱还不错。

爸妈晚上商量,问我的意见。

我只是个孩子,哪有什么主意。

但我确实很舍不得这里。

妈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舍不得,咱们再想想。」

还没等他们想出结果,我的亲生父母就找上门来了。

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我曾无数次在饥饿的夜晚幻想,我的亲生父母会开着拖拉机,带着新衣新鞋来接我,让我摆脱苦海。

我梦想他们家财万贯,让我每天都能大快朵颐。

如今,他们真的出现了。

开着闪亮的轿车,身着时尚昂贵的服装,手拿高端大气的画板和水彩笔。

他们抱着我,泪流满面:“贝贝,终于找到你了。”

我好奇,他们是如何认出我的。

他们拿出一张女孩的照片,说那是我小一岁半的妹妹,和我长得如同双胞胎。

他们通过电视上的获奖新闻找到了我。

当年,我的亲生父母都在国企工作,计划生育政策严格,偏偏奶奶想要孙子。

于是,趁他们不注意,奶奶把我扔进了河里。

生母哭诉着当年的愤怒和悲伤,哭诉着这些年的悔恨和痛苦。

但即便如此痛苦,半年后他们又怀孕了,生下了妹妹。

妈妈简单叙述了这些年的经历,生母听后泪流满面。

“都是妈妈的错,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我们就住在星市,你跟我们回去,我们一定会弥补这些年的遗憾,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沉默了很久,问:“你们以前找过我吗?”

生母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打听。”

“我现在跟你们回去,你们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吗?”

“不会的,前些年国企改革,我们都下岗了,自己开了公司,现在没人能管我们。”

原来如此。

我的亲生父母在县城安顿下来。

周榆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夜乘飞机赶了回来。

他到家时,妈妈正眼含热泪地劝我:“这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你妈说得对,在星市你确实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他们,条件确实比我们好。”

她温柔地帮我整理耳边的头发:“我们珍珠,果然是天生的公主。”

我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爸妈现在生活困难,我现在离开,是不是能减轻他们的负担?

周榆还要继续读研,我赖着不走,会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周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妈,你有没有问过她自己的意见!”

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地问:“珍珠,你想跟你亲生父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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