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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溪,楠溪……

文/落樱

有部电影叫《Suddenly30》,13岁的小女孩吉娜渴望立马能到30岁。当这个愿景一夕之间梦想成真之后,她却发现,30岁的自己在追名逐利的路上,渐渐失去了善良纯真和至爱。她沮丧不已,希望能重回13岁,找到初心。

每次暂别市声,顺着楠溪江北上,我好比吉娜,去找回我的初心。

虽然我的故乡在三小时高速车程之外。然而千山有情,万水同宗,它们之间的牵牵连连,就好比这个叶片和那个叶片,都是江南这棵大树上的某一段纹路,总能找到许多相似之处,从而也涌起许多久违的情感。

三百里楠溪江,从地图上看,北雁荡南括苍,山脉层峦叠障,水流蜿蜒其中,流域内支脉纵横,村落棋布,气象非凡。对于乡民来说,那是哺育他们的母亲河,对于外来游客而言,楠溪江水清峰奇,山峦清寂,江湖清绝,也是最适合“坐看云起”的地方。我羡慕一开门就见到楠溪江的我的文友们,有一条澄碧打门前经过,有青峰日日相对问候,那是多么奢华的一种享受。

古代墨客骚人,仕途不如意,常寄情山水。所以楠溪江是永嘉耕读文化之桃源,在山野水泽之中氤氲着山水诗的灵脉。这也使得这一片水域,不再是野趣生态之美,更有着阅历和故事的飘逸和厚重。“山远自兼秋野碧,溪清不受晚潮浑。”(谢隽伯《响山渡头晚眺》“乱鸟林间饶舌过,好峰天外掉头来。”(陈遇春《楠溪道中》),楠溪之美激发了多少诗意灵感?游步山水间,有古诗加持,有古迹可循,更显其钟灵毓秀。

当然,我们现在,不必为了一点不如意去“散发弄扁舟”,也用不着“旅雁孤云”“载不动许多愁”,更不是为了生计所迫,孤篷走万里。就合着三五好友,泛舟清溪,感受感受“一碧琉璃,柳絮浮云”,品茗品茗,清明琐语,荡涤一下市声尘嚣。即便大队人马也无妨,十来人一舟,几路纵队出发,渔歌互答,手机竞拍,热闹是热闹了些,那烟树山水,姿态淡然,不拒不迎,任是无情也动人。若有相宜的亲友为伴,放下迫切生计,且来虚度闲聊,也不失为一天幸福时光。

20年来,我一次一次地亲近楠溪江,从源头到瓯江,从左右支溪到湾湾滩滩,记忆丰沛,尽是美好。

记得第一次去楠溪江还是跟林子。彼时两人暗生情愫,未及言明。中巴车上,他眼中波光盈润,狡黠一笑至今仍难忘。以现在的阅历去揣读其意思大约是:女孩子敢应允一同出游,估计好事将成。那天楠溪江水浅树远,古村落暑气蒸腾,给我们的是路远错道的考验,走得我是又累又渴以至头晕中暑。幸有一村民和一位阿姨好心,又送喝的又送吃的,还将他们家里的大床给我休息,最后帮忙叫了小四轮车将我们送到镇上。现在仍记得那位阿姨家门前的杨梅树,记得她取用清水给我冲脚时再三地说:“脚真白,你女朋友脚真白,白兮白。”

后来林子说他真正确定明白自己心意恰是我们走错路上水库在烈日下那一刻。本已累得虚脱的人,看到另一人虚脱之后,突然就两翼生出翅膀一样,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之地,爬上两个高坎,找到那个神奇的小山村。而楠溪江,正在这座山的山脚下,蜿蜒南下,露出她狡黠而又慈爱的波光……

此后去楠溪江,就成了我们周末的后花园之行。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不拘哪个周末,兴之所至,即便最开始还没有自己的车,也会取道城西,坐公交,不厌路途之远。在那儿,更是留下了许多的第一次。

十五年前第一次住小木屋,是在源头石桅岩旁的酒店。高山上的深冷夜空,星光璀璨,高脚桥下深水激流,竹岭风拂,一夜“呼呼”于床畔梦间。自然之浩大伟岸神秘莫测莫过于夜宿之感。近十年,当小木屋吊脚楼这种形式遍及山野时,却再也找不到初次夜宿,人烟稀少,巨大的深黑的那种感觉了。

又记得第一次吃烤全羊,我儿子才不过四五岁,看到有人牵羊过桥,听说接下来要吃的就是这活泼可爱的小东西时,他大哭不止,再香的烧烤气味最敏感的味蕾都无法唤起他的食欲。等他长大后,我们告诉他这件小事时,他淡淡一笑,说:还有印象的。那儿的民居依山而建,吊桥长而晃荡。所有的菜肴有了楠溪水的滋润和漂洗,不管是简朴的滋味还是浓烈的味道,或清新或野辣,或质朴或不拘,总有着似曾相似又与众不同的感觉。后来,去岭上的那条公路总是车满为患,我们就少去了。

还有第一次住民宿,此后是民宿遍地开花;第一次骑马,在狮子岩附近的江畔沙地,居然很快学会;还有第一次参加文学周,第一次跟团学摄影外拍等等。

最近的“第一次”是前年,在沙头,第一次坐蚱蜢舟,蚱蜢舟样子很轻巧,杉木松木做的船身,竹片和箬叶做的箬篷。两端尖而上翘,形似蚱蜢,但在江上行驶的样子,更像是一只梭子,轻快得很。舟行过,水波细切,再加上水清似镜,竟如同在虚空里行驶一般。

那次有采风作业,我没完成。主要是对于楠溪江,想写的东西太多了。在一个限定的时间里,实在难以取舍。她对于我,已经不再是一个陌生人。我们认识陌生人,通常会通过她一些有名的标签去初步认定。楠溪江也是,一开始,跑的是各个有名的景点,但到后来,众潮相拥的景点反而是我们要避开的地方。因为她的美,不在于某一点。其实,只要一出市区过江,沿溪驱车,哪怕只在树缝和护栏的间隔中,瞥见她一闪一闪的明眸,也已足够;随意停留某处,就带着孩子在溪畔捡玩石头,半天一天的时光倏忽而过,也觉极好;如果能汲水其间,或泛舟于江上,更是心神怡然。记得有一次在楠溪江坐竹排,天青水碧,烟树缀岸,波漾竹缝,橹声吱呀,行至江心中段,林子突然俯身灌了一瓶水来喝。

当然,哪里的山水不能泛,但是,感觉还是不同的。杭州的西溪我泛过,水流绿窄,诗名穿楼阁,有斧凿之气;扬州的瘦西湖我泛过,画舫五亭,古意盎然,自是不同情致;绍兴的水道我泛过,乌篷小船,在景点与景点之间,中间穿过城市的地下道,似乎是被现代文明挤兑成扁平的一个文化标志;溪口的剡溪我泛过,剡溪水肥而清,有汤汤之感,一边小镇街市繁密,坐竹排于溪上,如龙舟竞渡时,看热闹的人不少,便少了些清趣。

所以万千水流,也是情有独钟。也许是楠溪江的水,尤其是源头的细支,有如我家乡的小溪一般有隐逸之美;又或许是移植温州这些年,故乡和第二故乡已是一体,多少源头水尾早已重叠;又也许是因为二十年间,在城市公寓里难以消化的情绪,都放飞于楠溪水上,各种初次的尝试和持续的发展,都在这条河流的见证之下。只是一支拙笔,难以尽数其中之情。

虽然近年“隐居”七都,去楠溪次数渐疏,然举目望瓯江,仍能时时感应到北往南来的这一支流,清泠泠的开阔模样。似乎那源头,也重叠了我的童年和故乡以及各种初遇和源动力。而在她峭岩奇峰飞瀑烟树之间,还有我当初并不在意的初心。

不过近年来,逢至夏季,楠溪江某些区域裸石滩上烧烤遍地,溪流清澈度大为减低。爱之深责之切,唯愿人能护她爱她,扰她有度,开发有度,始能绿水长流,清脉永在。而如我与吉娜一般的人,也能有一次次重回的机会,去遇见和重温最初的美好。

风中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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